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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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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狂

鄭曦劍起劍落,鮮紅的血跡滿天飛舞,人一個個倒下,沒一會兒,整個天地都被血染紅了。就連天上的太陽也變成了紅色。

贏琪無措地站在血泊裏,一只白骨森森的手猛地伸出來,攥住她腳裸。

她驚恐大叫,拼命地掙紮,卻仍是被那只手拉入了深淵裏,血色蔓上來,淹住了她口鼻……

“啊!”

猛地睜開眼,血紅褪去是深色帳頂,心有餘悸地撫上胸口,還好只是個噩夢。

掀開被褥,起身下床,吸了一雙鞋子,走到屋子中央的桌邊,翻過一個幹凈茶杯,倒了一杯茶,一口飲盡。

茶是冷的,帶著微微的苦澀味,很不好喝。柳眉輕蹙,放下茶盞。想喚人沏壺熱茶上來,環目四看,才發現,她是在長春觀裏。

房內暗沈,沒有燃燭火,窗子微開著,不時有冷颼颼的風刮進來。

窗外,天色灰蒙蒙的,風卷著枯枝敗葉沙沙作響,屋內沒有沙漏,看不出是何時辰了。

贏琪出了門,想找個小道士問問,只是,她走了很長一段路,仍是不見一個人。正想,自己是不是走錯了。

突聽得身後一個欣喜的聲音喚道,“公主?”

是雲焱華。

只見他身著寶藍底菖菖蒲紋杭綢直掇,腰間掛著一個同色香囊,隨著他走動一擺一晃。果真是公子如玉。

“公主怎會在這裏?”雲焱華快步上前,白凈的臉上綻開燦爛的笑。

“嗯,有些事。”

贏琪想直接走開,但想到前不久,她才答應了他可以見面,便冷淡生疏地寒暄了一句。

贏琪的冷淡敷衍,雲焱華自是感覺到了,若是其他人,他肯定會識時務走開。但是贏琪,他不想放過這個難得的偶遇機會。

“這次去金陵,遇到了好多有趣的事,還有好些話本子,均是長安未曾見過的。”

贏琪心中微動,腳下步子慢了下來,拿眼看去。

雲焱華知道,贏琪這是感興趣了,忙道,“沂水有一趙性書生,自城中歸,見有一女子白衣哭路側,甚是哀傷……”

雲焱華口才極好,一個故事說得跌宕起伏繪聲繪色,贏琪不自覺沈浸其中。聽到悲劇處,峨眉緊蹙,聽到歡喜處,笑得咯咯出聲……

鄭曦回到廂房時,沒見到贏琪,心中一悚,驚出了半身冷汗。問了小童子,才知贏琪往後山方向去了。

步履如飛,終於在一處園子見到了贏琪,待要開口喚她,就聽得她清脆的笑聲。也不知是遇到了何歡喜事,鄭曦嘴角控制不住地跟著上揚。

下一瞬,在年輕男聲響起時,嘴角的笑僵住了。

兩人並排的身影出現在了視線裏,一個含笑低語,一個捂嘴淺笑……

刺得鄭曦眼睛生痛,她都沒這麽對她笑過!怒火妒火郁火,一齊湧上來,“啪”地一聲,鄭曦腦袋裏那根名叫理智的鉉,斷了。

雲焱華正說著,突然一個黑影沖過來,掐住他喉嚨,將他狠狠釘在了斑駁的墻壁上。雲焱華如一條將死的魚,拼命地張著嘴,雙眼翻白。

鄭曦揚起一抹嗜血的笑,“本將軍說過,再敢打她的主意,本將軍要你的命!”

強有力的五指收緊。

贏琪嚇得臉色煞白,眼看就要出人命,沖上去,死命地去扯鄭曦,“你放手,你瘋了?”

鄭曦心口大痛,似有無數根鋼針在狠狠地紮。鳳目猩紅,扭過頭看著贏琪慘然一笑,“你又一次護他。”臉上閃過一抹瘋狂,手上用力。

贏琪大急,突然眼前一黑,身子晃了幾晃。

鄭曦膽裂魂飛,哪還顧得上雲焱華,轉身急急抱住贏琪,“公主!”聲音戰栗發抖。

贏琪無力地軟癱在鄭曦懷裏,“你……你不要殺人。”她好怕,做夢都怕。

再大的憤怒,再強的殺意都煙消雲散了。他不懼天地不怕神鬼,唯獨只怕她不要他,不愛他。

“好,我不殺人,再不殺人。”鄭曦急切地點頭,心疼得無以覆加,此刻就是要了他的命,他也會毫不猶豫給出去。“公主,你不要說話,我帶你去找道長,讓他看看。”

贏琪吃力地側過頭,看向倒在地上的雲焱華,“雲公子,你還好吧?”

鄭曦臉色一沈,緊抿著嘴角,沒有發作。

雲焱華顧不得脖子上的痛,艱難地站起來,啞著聲音道,“公主……放心……我……”

鄭曦極力壓制著要殺人的沖動,心裏酸水漫天,暗暗磨牙恨不得將雲焱華一腳踩死。滿含警告地橫了雲焱華一眼,不待他說完,抱著贏琪大步往前院走去。

鄭曦腳下飛快,贏琪極力表示自己沒事,不用去找玉玄道長。鄭曦充耳不聞,執拗地一意孤行。

一腳踢開房門,如旋風般卷進去。

“道長,快!看看公主!”

玉玄道長正在指揮小童收拾包袱,準備明早就外出雲游。被驟然沖進來的鄭曦,駭得一跳,趕忙上前。

“這是怎麽了?”

“公主剛暈過去了。道長,快!請給公主把脈看看。”鄭曦心急如焚,痛恨自己不會醫術,更痛恨自己妒火成疾失去理智,傷了公主。

玉玄道長已說過,公主不能大氣大怒,他還……懊惱悔恨,恨不得將自己暴揍一頓。

玉玄道長一楞,目光落在贏琪臉上,雖臉色蒼白了些,也無別的不妥啊,怎弄出一副天要塌了的樣子。嚇得他這顆老心臟,差點就停擺了。

贏琪尷尬一笑,“我沒事,不用看了。”現下她已感覺好多了。

剛才事發突然,又加上身體不舒服,沒回過味來。現在,這人前呢,他竟還抱著她,真是太……

俏臉一紅,掙紮著就要下來。

鄭曦手上微一緊,扣住贏琪的纖腰,另一只手捉起她柔軟無骨的小手,送到玉玄道長面前,“把脈。”

玉玄道長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,笑著撫了一把長須,伸出兩指搭上贏琪的脈搏。

贏琪羞赧,另一只手偷偷伸到鄭曦腰側軟肉處,狠狠一掐一擰。鄭曦全身猛地一顫,低下頭,淺褐色的瞳孔裏流淌著讓人心驚的暗影。

贏琪呆住了,心臟砰砰直跳。

“咳咳……”玉玄道長放開手,清咳兩聲。

贏琪回過神來,指尖如被燙到般,飛快地松開。眼神飄忽面紅耳赤,嬌羞模樣看得鄭曦心動不已。

好在,鄭曦還記得正事,清咳了一下,正色問道,“道長,公主的身體如何?”面色不由嚴肅起來。

“無礙,只是以後多註意不要大氣大怒。待老道開兩副藥,連服兩日。”

鄭曦愧疚自責不已,慎重地點頭應下。

玉玄道長又道,“那藥浴還是早些為好。”

鄭曦面上一紅,溫香軟玉在懷,鼻息間纏繞著的淡淡幽香……先前因為憂心緊張忽略了的感覺,全都瘋湧了上來。

全身血液沸騰,肌肉繃緊,心臟咚咚地亂跳,一股股熱流下湧,鳳目猩紅額角青筋暴起,理智已在崩潰的邊緣。

偏偏懷中人兒一無所覺,還在扭動。

鄭曦咬緊牙關,在失態前,主動松了手,將贏琪放了坐在椅子上。

直起腰,退開兩步,大口大口地喘息。

玉玄道長走到案前提筆寫下藥方,遞給小童,讓他去抓藥。看著屋中一站一坐的兩人,撫了一把白胡子,揶揄道。

“這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吶,哎,老朽是老嘍。”

兩人齊齊臉紅,贏琪狠瞪了鄭曦一眼,都怪他,害她被道長笑話了。捂著臉纖腰一扭,跑出去了。

玉玄道長的話,像一把鎖,打開了贏琪心裏的迷霧。她不由想自認識鄭曦以來的點點滴滴,特別是近來,他們之間越來越奇怪的氛圍。

難道鄭曦是真的喜歡她?

贏琪柳眉微皺,雙手托腮坐在窗前,看著外面暗沈的天。

她很清楚自己喜歡怎樣的男子,她曾想過要找個喜歡的人成婚。但若真的找不到,那便找個,她不喜歡也不喜歡她的。至少這樣不會有糾葛。

她看過一個話本子,上面說,感情對稱才能圓滿。若一方付出太多,遲早會心態失衡成為怨侶。

想到今日鄭曦莫名發狂,那樣子……贏琪心房一顫,只差一點,那雲焱華就被他殺了,太可怕了。

又想到,那死去的五個惡霸,還有那個噩夢。

一陣風吹來,贏琪全身一顫。

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,是鄭曦,他手中端著一只陶碗,淡淡的藥味飄來,贏琪微皺了下小鼻子。

“公主,來,將藥喝了。”鄭曦坐下,用木勺舀出一勺,輕輕吹了吹,送到贏琪嘴邊。

贏琪眉心一跳,那個念頭俞發重了,若真是她猜測的那樣,那她肯定不能跟他成婚了。她不想兩人最後成為一對怨偶。

更何況,鄭曦瘋起來的模樣,她是真的怕。若是兩人相敬如賓客客氣氣互不相幹,倒還好。若是夾雜入那些求不得意難平。

那到時候,他瘋勁一上來,會不會將她也殺了?!

她看過的那些話本子上,可是有好多愛而不得發瘋滅世的都有呢。

贏琪身子一顫,哆哆嗦嗦地別開臉,“我……我自己來。”

鄭曦沈默地將陶碗遞過來,贏琪接過咕嚕咕嚕幾口喝了。喝得那叫一個視死如歸。因為喝得太快,又把自己給嗆到了。

鄭曦微楞,傾身,大手輕撫著贏琪單薄的後背。

“喝慢些,又沒人跟你搶。”

贏琪眼睛一瞪,氣得都沒時間咳嗽了,這人說的什麽話,什麽叫沒人跟她搶?那藥苦兮兮的又不是啥好東西。

說得她好似很愛喝似的。

鄭曦收回手,從袖兜裏掏出一個粒蜜餞,塞到贏琪嘴裏。

甜膩的味道很快蓋住了藥的苦味,還有咳嗽時嗆出的酸味。斜眼,看鄭曦一臉的笑意,贏琪心裏一堵。

她覺得她完全是腦子壞了,還以為這人是喜歡她。喜歡一個人哪有這樣的?這根本就是欺負她,捉弄她。

贏琪越想越氣,越氣越覺得自己先前的想法,完全是庸人自擾自作多情,不由狠狠地瞪了鄭曦一眼,冷哼一聲,別過頭去。

鄭曦悻悻地點了下額角,他知贏琪是又氣著了。可他就是喜歡看她,這副生機勃勃鮮活的模樣,嬌艷奪目,像那春日裏綻放的牡丹花。

傾國傾城!

“這藥需連喝兩日,公主便暫時就住在觀裏。公主放心,道長會一直在。”

贏琪不答,只手指無意識地戳著桌上的一個魚狀花紋的青色絡子。

心中尋思著要怎麽開口。

鄭曦目光落在那絡子上,心中一燙,狀似無意地道,“我的配劍正好缺了個裝飾,公主將這絡子,送予我可好?”

贏琪一楞,這絡子是她回來時,在這桌上看到的,也不知道是誰放這的。

這一恍神,鄭曦已將那絡子拿起來,直接系在了劍柄上。鳳目生輝,嘴角噙笑,修長的手指一遍遍地撫著那青色絡子。

“將軍,我想問問你……”

“軍中有些事,需要去處理,今晚我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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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稟告指揮使,通緝犯茍七跪在外頭磕頭認罪,說證據都在陸小旗手中

#稟告指揮使,陸小旗說還有兩宗大案的線索,能不能換他刷完碗再滾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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